和妳一起看星星
<< 和妳一起看星星 >> (1)
你看過星空嗎?
星星就算在何時都高掛在天上, 在白晝時太陽蓋過了它的星光, 但在夜靜時, 繁星盡了照耀大地的責任。
有個說法是, 在夜空中閃得最美麗, 最光亮的星星, 就是你的守護星。 它會一直照耀著你, 保護著你, 愛著你….
我和你有一個承諾, 我會和你在深夜時, 躺在軟軟的草地上, 數著天空的星星。
我說, 不論在何時何地, 只要你想, 我都會陪你看星。
直到我們老得再走不動……..
<< Part 1 今天是愚人節嗎? >>
“ 喂, 你在香港看得見星空嗎? “ sharen問我。
“ 傻瓜, 你又不是不知我住在那裡。 而且香港到處是高樓大廈, 你說要看燈色還可以。”
不是我撥冷水, 而是我不懂說浪漫的說話。
“ 在我這裡沒有什麼高樓大廈, 我在天台可以看到很美的星空呢!”
“ 我來陪你一起看, 好不好?”
“ 你又騙人……你功課這麼忙, 怎會有時間上來探我?”
“ 喂…..過些日子是你生日, 到時我上來找你!”
“ 真的嗎?”
“ 嗯, 我要和你一起看星星!”
“ 我不要在天台看, 我要躺在大草原看, 好嗎?”
“ 好! “
我和她在通電話。
她全家在三個月前搬了上陸, 是因為要配合她爸爸的工廠要北移。
在她臨走時, 我向她示了愛。
我們答應了對方, 一定要維繫彼此的關係。
不論怎樣忙, 我們都會靠icq和電話傾談。
由於通電話所費不非, 我們一星期只會通一兩次。
“ 你讀書讀得怎樣?”
“ 嗯…..總算習慣了。 初初來到時真慘呢, 每個人也講國語, 我都聽不懂。”
“ 那你現在應該講得很流利才對。”
“ 一點點啦…” 她用國語答我。
“ 你一個人時有沒有想起我?”
“ 當然有啦。 我在這裡只有爸爸媽媽, 不想你還想誰?”
“ 對呀, 你不能結識別的男孩子呀…”
“ 那你呢?”
“ 我? 沒有呀, 我怎會去識第二個?”
“ 我不是不信你……但我不在香港……我陪不到你..” 我聽得出她有點不開心。
“ 嗨…..別傻, 我還有朋友嘛……”
“………….” 她沒有作聲。
“ 喂? Sharen??”
“ 其實你可以去找另一個……..我不想你因為我而浪費時間…..”
“ 傻瓜! 到現在你還不信我真心喜歡你…..?” 我似乎激動了一點。
“………..不…..我信……”
#### 當一段感情為兩地所隔
兩人的感情再難像以前般
有把握捉緊對方
因為你不知道, 另一方的心何時會流走
到你驚覺時, 已捉不住…… ####
和她收線後, 我就為我的家課忙著。
我快要高考了, 再不加把勁, 真的沒有前途可言。
說穿了, 她搬走之後, 我空閒了許多, 才讀書來打發時間。
我現在也少了畫畫了, 沒有欣賞的人, 畫來也沒意義, 只是有時閒著才畫兩下。
晚上12點半, 我睡了。
第二天回校時, 我見到了sharen的好朋友, carman。
“ 早晨~” 我對她微笑。
“ 嗯, 早晨。 少有呢, 你也會這麼早?”
“ 我想踫見你嘛~”
“ 騙人…….喂, 多謝你上次幫我影印notes”
“ 舉手之勞而已…….反正我住在影印鋪附近…”
“ 對了, 我仍未還你錢呢?’
“ 算了, 又不是多錢……’ (其實又真是蠻貴的)
“ 這怎行? 多少錢?”
“ 你請我食飯算吧……”
“ 嗯…但你不是訂了學校的午飯了嗎?”
“ 對呀…….那你請我吃早餐好嗎?”
“ 好!”
“ 那麼明早7點半, 我在學校隔離的榮記餐廳等你, 那裡的早餐很好吃呢~”
自sharen走了之後, 我以經很少和異性接觸。 不是怕別人誤會, 而是真的對自己有少許沒信心。
我怕我會搭上另一個。 Carman 倒是例外, 她是sharen的好友, 她也知道sharen是我的女朋友。
“ sharen搬走了, 你一個人慣不慣?” 我好奇問她。
“ 我還有其他朋友嘛……..還有你呢……”
是呢, 我還有很多朋友……..
抬頭望望天空……..很藍, 天氣很好。
我很想我以後的日子都有他們在我身邊。
回到學校, 和同學寒暄了幾句。
“ 喂, 聽說你今早和carman一起回來呢?”
“ 好小子……sharen走後又有另一個後補!” 我覺得這些豬朋狗友應拿去人道毀滅。
“ 你們說什麼? 我對sharen可是一心一意的。”
“ 你以前也說對chris一心一意啦, 你看你現在, 還不是見異思遷?”
( chris, sharen和我的故事, 可參考小弟的處男作 — 紙飛機上的三個字)
對呢……..雖然不好聽, 但很有論點。
的確, 你現在說對一個人一心一意, 難保以後也是這樣。 而且現代的男女關係, 都沒有承諾可言。
尤其是分隔兩地的戀愛。
“ 閉咀!” 我說。 我嘗試轉換話題。
“ 我想摺一樽星星送給她作生日禮物, 好不好?”
“ 嘩, 很老土呢……..” 他們只管批評, 而較有意義的見義則乏奉。
很老土嗎? 在我看過的劇集中, 這些招數都很管用的。
回到家看新聞, 這幾天可能會有狂風暴雨…….
晚上10點幾, sharen通常在這時間online的。 她要一早起身上學, 所以不能太夜休息。
到了10半, 也不見她。 莫非忙著功課?
昨晚才和她通完電話, 今晚不打了……
算吧, 來日方長, 談少一晚也沒什麼大不了。
我摺星星摺到凌晨1點, 她沒有online, 我也睡了。
第二晚, 她也沒有online。 我仍在摺星星。
我已經24小時沒有和她聯絡。 我決定打給她。
電話一直長響…….沒有人聽。
不知怎的, 我的心有點不安。 可能恰巧電話線有問題而已, 有什麼好擔心? 對…不用擔心…..
我反覆打了十數次, 沒有人接聽………
怎搞的…….
#### 和你失去了聯絡
我很怯
我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
我怕你會在我生命中失去腳印
我怕我再找不到你, 捉不緊你, 抱不到你 ######
醒來, 已是第二天。 醒來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梳洗 。
我拿起電話, 再打昨晚那接駁過十數次的電話號碼。 我希望能有一個安心的早上。
打不通…….真是糟透了……
我很擔心, 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, 我怕我再聯絡不到她, 我怕再聽不到她的聲音……
我很怕。
走去洗手間, 照照鏡子, 我發覺我憔悴了不少。 下巴的鬚根也長出來了。
還好像多了些白頭髮……
我的生活原來不可以缺少她。
兩天沒有聽她的聲音竟然令我像老了十年般……..但現在的我笑不出。
洗過面後, 我又再打去她的家。
好極了, 終於有人接聽。
“ 喂…..是sharen嗎?….. ”
電話另一端沒有聲音。 隱約聽到些女人的輕泣聲…但又不確定。
“ 喂, 請問sharen在嗎?”
“ 是阿強嗎?”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。 我認得了, 是sharen的老爸子。 他的聲音很沉, 有如死灰, 像是告訴別人壞消息的最佳聲線。 我猜想那女的哭聲是sharen的媽媽。 我的心涼了半截。
“ 是, 我是……..你是世伯? 是sharen發生了什麼事嗎?! 我這兩天也找不到她, 昨晚我打了十數次電話去你們的家也沒有人聽…..”
“ 嗄……..” 他在心呼吸一口氣。
“ 世伯? 發生了什麼事?”
“ 她死了……” sharen的老爸說了個笑話。
我呆了幾秒。我用幾秒時間來消化他這三個字。
死? 死什麼? Sharen死了? 不可能…….三天前才和她通電話, 和她承諾一起去看星星, 和她笑說不能找
其他女孩子, 你現在說她死了? 好端端的怎會死? 不可能。
我望一望牆壁的日曆, 今天是愚人節嗎? 不是…….還有半年多才到……
開什麼玩笑…….一點也不好笑。
“ 死了…….你說什麼? 世伯你給我說清楚!” 我很著急。
或許, 我用說話來掩飾我心中的紏震……
不會的。 現在拍8點檔的劇集嗎? 哪裡有這麼多人死? 不可能……..impossible…..
“ 她昨晚坐公車回家時……..發生交通意外…….”
“ 交通意外…….”
“ 整架公車也壓為廢鐵………我的女兒……嗚……”
連她那硬朗的老爸也哭了…….不到我不信。
到這裡, 我以經不能記起我之後怎樣了…….我的身子軟了, 失去了所有氣力, 連提起電話也覺乏力…
我的靈魂好像被抽走了一般……..漸漸無力…漸漸失去了知覺…….
眼角很濕……很朦……像我看不出將來會怎樣…..
我很累……..我是否還在發夢?
鬧鐘呢? 鬧鐘快些響吧……..不然我會死在夢中 — 一個不能醒來的夢……
#### 不能承受的一個噩耗
令我的心靈完全破碎
我想這是開玩笑吧, 我很想今天是愚人節
我要這個玩笑快點結束
因為我沒有能力去接受一個令我崩潰的事實 ###
電話跌了落地。 我的心一下子被轟碎…….
我哭不成聲…
我心力交瘁……
我站不穩…
我暈倒了。
<< part2 你愛我有幾多?>>
很大陣藥油味……
我醒來時…..我哥和老媽就在旁邊。
“ 嚇死我們了! 為什麼你會暈倒?” 我媽問我。
我為什麼會暈倒…….
是了, 我聽了一個電話。 電話另一端是一個會另人內心破碎的笑話。
她死了……..
我呆坐在梳化, 已記不起我哥他們追問過我什麼。 我想不到任何東西……我的腦像不屬於我似的。
數分鐘後, 我打多了一次電話。
“ 喂…..世伯…..”
“ 阿強?. .剛才斷線了……”
“ 我想上來大陸一趟……請你給我的地址…..” 我的聲線很沉, 沉得像食了自己的字一般。
我不知我上去幹什麼。 改變事實? 在她出事前救她? 不可能。
見她最後一面? 可能只剩一堆血水殘肢而已。
但我的意識要我去一趟。 總好過在這裡呆著, 不明不白的接受她死去的事實。
未看見這一切之前, 我仍相信今天是愚人節。
#### 突如其來告訴我你死了
叫我怎麼相信?
相信了, 接受得了嗎?
接受了, 我將來怎樣?
我不知道你在那裡,
不論去天涯海角, 我也要找到你的腳印 ####
我找回了已失蹤多時的回鄉證, 收拾了些東西後便趕上大陸。
我沒有向我媽交代我去那裡。 現在的我不想說話, 我怕我控制不了淚水。
到步時時間已不早了。 那醫院不算難找, 很快便找到了…
天色很暗。 我記起天氣報告說這幾天天氣很壞…
我的心情更壞。
世伯在醫院。 認完屍後, 他一直不肯走。 我找到了他。
“ 世伯…….” 我的聲音很沉。
“ 你來了…..” sharen的老爸打量著我, 他的眼神如像死魚, 沒有了光彩。
“ 究竟發生了什麼意外……”
“ 公安說昨晚天雨路滑, 幾架車子撞到一團糟……..”
“ 她在那裡…….我見她一面總可以吧……”
老頭子沒有答我。 閉起雙眼, 不知在想什麼。
那算怎樣? 我好歹也是她男朋友, 見她一面也不可以嗎?
我開始亂衝亂撞。
我一路走, 一面推拱著, 未找到你的屍首前, 我絕不承應……
是你作弄我吧? 你為了看我的狼狽相, 串通了這麼多人開這個玩笑? 太過份了吧?
要看也應看夠了, 出來吧……
我求你……出來見我一面…….
我求你…….
有些駐醫院的公安走過來截著我, 還說一大堆國語不像國語的鬼話。
“ 走開! 你嘰嘰喳喳的, 我不知你在說什麼!”
我怒了。 我一手揪起那公安的衣襟……
前後不到幾秒, 他們已拿出警棍把我圍著。
我拚死反抗…” 滾開! 我要找我的女朋友!!”
他們像捉一隻發瘋的大狼狗似的, 我被他們制服了…….
我恨! 我恨你們!
我出盡力反抗, 出盡力罵他們…….但我擺脫不了……
我很累……
我被搭上手銬, 坐到一旁。 老遠我看見sharen的老爸子和公安們說了些什麼, 但我聽不到。
十幾分鐘後, 那班混旦放了我。
他們又說了一堆話, 內容大概是體諒我衰失了女朋友, 一時激動才會鬧事, 他們只把我警誡, 趕出醫院作罷。 說得好聽, 其實是老頭子用錢疏通。
之後, 老頭子和我坐車回他的家。 我和他沒有作聲, 聽到的只是雨點打落玻璃窗的聲音。
他死了女兒, 但比我更冷靜……他現在已經很煩, 但我還要為他添麻煩……
我果然還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毛頭。
我的手腕上, 仍有被手銬弄下的紅印。
#### 我為了你
可以變得很野蠻
我為了你
可以變得沒有理智
我一切的表現, 只是想見你最後一面
你應承了我
一起去看星星……
但你, 為什麼不守承諾? #####
之後的幾日, 我也留在大陸。 直至老頭子和伯母辨好她的身後事。
Sharen沒有騙我。 她家的天台真的看到星空……是很美的星空, 但我在我眼中, 這一片星海很灰。
像一個會吞沒一切的黑海。
我和世伯伯母一起看著她入土為安。 下著綿綿細雨, 老天爺也像為這場面落淚…..不, 只是衪貓哭老鼠罷了…..如果上天真的仁慈, 絕不會把她帶走…..
一大輪的生離死別, 乾腸寸斷後, 我要求獨自留下來。
一人一墳墓, 這裡是我倆的世界。
一切發生得太快。 我只能硬生生接受。 一連串的悲傷, 我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。
我的淚線已麻木了。 我再哭不出淚來。
我拿出一個玻璃瓶, 入面載了九百九十九顆星星。 是我摺給她的生日禮物。 但現在它竟是用來陪葬…..
我打開樽蓋, 拿起了一顆, 然後把剩下的放到她墳前。
“ 傻瓜…….我應承過和你一起看星…..但現在做不到了。” 我對著石碑自然自語。
“ 現在我把這些星星送給你……而我, 亦有一顆。 我用這顆星和你約定…….我不會忘記你…….你亦不准忘記我…好嗎?”
沒有回答。 我當她應承了。
我用繩子穿在我手中那顆星星上, 成為一條頸繩。
我戴起它, 作為約定的見證。
“ 下面冷不冷?” 我摸著那冰冷的石牌。
“ 如果冷就擁著我吧…..” 我緊抱著「她」。
“ 你知不知我很想你………….”
你知不知我真的很愛你?
我的淚再次流下。
我的淚水很暖, 但融入冰冷的雨水時, 卻被蓋過了……
就像我縱使有熾熱的心, 此刻也要被冷卻。
上天要我接受現實……..
我不甘心。
在遇見她之前, 我從來都沒有被愛的感覺。 我認定了她是我的生存動力…..
但現在連她也走了……..你叫我怎麼辦?
之後, 平伏了心情的老頭子把sharen的物品翻了一次。 他說找找有什麼東西我可以帶走。
我和他一起收拾。
最後, 除了林林總總的雜物外, 他找到了一封信。沒有郵票, 沒有地祉, 但信封上寫了”阿強” 兩個字…….是給我的信。
奇怪……她平日與我用icq和電話聯絡, 怎會有信?
我猶豫不了什麼, 我打開了信封。
信紙和筆跡很新, 是不久之前寫的
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
To阿強:
我不知道這封信會何時給你, 可能明天, 後天, 一年後, 或者, 永遠都寄不出。
在我搬走後, 我發覺我沒有了安全感。 一半是我對這裡很陌生, 另一半, 是我沒有信心和你繼續在一起。
你要考試了…我也要努力讀書。 我不想你浪費時間在一個不在你身邊的女朋友。
未來會怎樣? 你讀完要工作, 我也可能在這裡發展, 我們的分叉路會愈隔愈開。
我們會有結果嗎? 我沒有信心。
也許, 我們從來也不應該開始。
當我搬走時我早就應該讓這段情無疾而終…….對不起…是我的寡斷弄至今日的兩難局面。
我不是想分手……我真的很想和你繼續…….
我只是想說給你知, 我心中的想法。 讓大家認清大家, 讓你想想是否仍有價值去愛我……
我實在不想一時衝動讓大家一錯再錯, 愈走得深入, 將來愈痛……
但你一定要記著……我真的很愛你。
p.s. 你高考要加油呀! 我也會努力!
最愛你的人 sharen
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#
我明白了一切。
她一直以來, 都顧及著我。 她做任何事, 都首先為我切想。
她不想我有負擔, 她寧願自己退出； 她不想我浪費青春, 她寧願忍痛分手；
她不想我選擇錯, 她寧願說這些話令大家醒覺…….
一直以來, 她都深愛著我。
原來她愛我那麼多……..相比我付出的, 她愛我實在太多了…….
我不懂去想她的處境, 她一個人在這裡, 寂莫時想和我一起看星……但我說的盡是不解溫柔的說話…..
我一直都不了解她。
是我還未成熟, 我想像的愛情只是劇集裡的情節一般, 和情人一起吃飯, 睇戲, 拖著手行公園, 在電話內講盡甜言蜜語……..未免太幼稚了吧。
我不懂去愛, 不懂去付出, 不懂去承擔……
實在有太多東西我不懂了。
我不敢再去愛……..我不想再有任何人受到傷害。
反正, 上天注定我是沒有人愛的人。
Chris是如此, 現在sharen也被帶走了……
我唯有認命。
###### 愛情不是我這種人能夠了解, 能夠擁有
我只懂去冷落別人, 只懂去傷害別人
我那有資格去被愛?
可能, 我和身邊的人不存在”愛”
對大家都比較好 #####
我帶了些值得紀念的遺物, 和世伯伯母告別後, 回到香港。
我在香港失蹤多時, 大家也走來追問。
我沒有說什麼。 我很煩, 謝絕騷擾。
後來, 我告訴carman, sharen死了。
她很傷心。
而我, 又何嘗接受過這事實?
一傳十, 十轉百, 身邊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。 我的豬朋狗友也盡量沒有煩我。
我則意志消沉。
的確, 現在我幹什麼也沒有意義。 做給誰看? 做出來的成果和誰分享?
答案是沒有。
我恨老天爺, 我恨命運, 我恨我自己……
上天不准有人愛我……
罷了……我順應天意。
#### 失去了你
我做人沒有了方向
我心中的恨取代了愛
我變了一個只有仇恨的男子 ####
我開始自暴自棄。
我開始逃學, 開始不回家睡, 開始渴酒……
我要逃避。
<< part3 沒有靈魂的人>>
sharen已走了半個月了……
但對我來說, 仍是前幾日的事。 一切也太突然, 太快了。 快得難以叫人接受。
今天我沒有返學。 我沒有請假, 事後亦不打算解釋。
這是逃學。 是我近來常做的事。 大約兩日才回校一次, 為的還是我訂了的午間飯盒。
我一天也講不夠十句話, 可能遲些我會連溝通的方法都忘記。
我的家人, 老師同學們也大為擔心。
擔心什麼? 為什麼要擔心我? 我只是個閒人而已。
可憐我嗎? 看見我失去了女朋友所以擔心我?
請不要這樣對我。
他們愈關心我, 我愈覺得難受…….我絕不要接受別人的施捨。
上午10點幾, 我走入便利店買酒。
我開始學習渴酒。 便利店雪櫃內所有牌子的酒, 我也買過來渴。
其實我酒量很差, 啤酒還可渴幾罐, 但對一些濃烈的酒, 我渴不了幾口就嘔得一塌胡塗, 倒在路邊。
但我享受…我享受什麼也記不起的感覺………
我隨手拿起一支酒, 正想轉身走去付款。
我看見carman 。
“ 你怎會在這裡? 你經常不返學, 知不知道大家很擔心你?” 她問我。
“ 不關你事…..” 我的說話冰冷如鐵, 直叫人退避三舍。 “ 你又如何……你還不是逃學?”
“ 今天是學校假期, 不用回校! 你看你, 不修篇幅, 還渴酒…..你是學生呀! 為什麼你要自暴自棄?””
“ 別煩我。”
我沒有東西要和她說, 我付款後, 去了樓下的公園坐。
她跟了上來。
“ 你別跟著我!” 我再一次想趕她走…..
“ 你究竟怎麼了? 你怎會變成這樣? 以前你雖然不勤力讀書, 但絕不會逃學! 還有, 你明明不渴酒的…….”
“ 別跟我談以前! “ 我說得很大聲。 似乎我不嚇怕她, 我不會有安寧。
“ 現在和以前是兩回事! 你跟著我幹什麼? 回家溫書吧! 別管我…….” 我的眼神充滿無奈, 更充滿恨。
“ 我只是個壞人…..請你不要可憐我…..”
“ 你不是壞人…….只是sharen的死…” 她欲言又止。 我們入了正題……是一直都不願再提起的問題精結。
“ 別再說了……..我求你…” 我像哀求著她。
“ 我只是想一個人…….請你走吧…..”
她好像心淡了。 正當她回頭想走時,
她又說 :” 如果sharen知道你現在這樣, 她一定不會開心…..你繼續逃避的話, 大家都會瞧不起你…..”
#### 對, 我是在逃避
我只一個只敢躲在自己內心裡的懦夫
但要振作, 談何容易?
我不是一塊黑版, 不是只要用粉刷刷去一切就可以
就算刷去了, 上面也遺留著永不磨滅的字痕 ####
她走了。
我一邊渴著酒, 一邊細想她的話。 她是老生常談, 但要振作, 不是我能勉強的。
我還需要時間……
第二天我返學了。 可能我仍只是為了那些午飯, 可能是為了她的話。
但我遲到了。
carman是當值的學長, 她走過來。
“ 見到你肯回來……我很高興呢…..” 我對我微笑。 自sharen死後, 我已很少見她笑。
“ 我不是為了你才回來……”
“ 嗯…也罷。”
到了午飯的時候, 我吃光了那些難吃的午飯。 雖然難吃, 但我付了錢, 不甘心吃剩。
之後, 我獨自去散步。
在走廊, 我看見carman。 她正在當值。 不尋常的是她被幾個問題少年圍著。
最高大的那個人是校內的危險人物, 有打傷同學的前科, 據聞還有黑社會作後台。
別傻…..管他們幹什麼? 他們不敢在學校幹些什麼的, 不要多管聞事。
想是這樣想, 但我不由自住地向前走…….因為被圍著的, 是carman…..
“ 請你們不要鬧事…..” carman這弱質女流, 當perfect只是件苦差。
“ 你說什麼? 你太細聲我聽不到!” 那混旦明顯是在找碴。 他身邊的幾個應聲蟲也笑了。
我走得很近……心裡仍想著 “ 不要自找麻煩”……但我還是做了。
“ 自懂欺負女孩, 你們算是哪碼子人物? “ 我說。
帶頭的混旦打量了我幾下 , 說 :” 關你什麼事?!”
他的手似乎有所動作。 我比他更快, 我一手抓著他的腕骨。 只要我用得其法, 隨時可扭斷他的手。
一直以來我都在鍛鍊著, 為的是要保護身邊的人……現在, 我做到了…..
他似乎很痛, 大叫 :” 學長打人呀!”
“ 對不起…..我不是學長……我只是路人甲……”
很多人圍上來看熱鬧。
他身邊的人想為他解圍, 但都怯在我的眼神下…….是的…..現在的我就像餓獅盯上獵物……是很冷酷的目光。 就像訴說著 “ 誰敢上來, 我不會要他好過…..”
我望著那混旦…….他的表情很難看。
“ 向她道歉…….然後給我滾!!” 我大喝道。
“ 對…….對不起…..” 他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幾個字。
我鬆開了他的手……
他們像戰敗之師, 輸了便落荒而逃。
其他看戲的人, 知道 ” 散場” 後, 都陸遂離去。
我望著carman。 她似乎很害怕。
是怕那班人, 還是怕我? 可能, 在她眼中我和他們沒有分別。
我除了沒有紋身, 沒有染髮, 沒有滿身銀器, 沒有粗言衊語外, 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。
“ 謝謝你…..” 她終於開口。
“ 我不是幫你, 只是閒著無事走來罵人而已……”
“ 你真好……”
“ 我只是個壞人而已……剛才你也看見, 我會打人的…….”
我的答案繼續冷酷。
##### 現在的我失去了往日的善良
可能終有一日, 我會變成另外一個人
人是會不斷地變
現在的我戴上面具
來面對他人的冷嘲熱諷
我的心, 仍然脆弱 ####
我是真的變了, 還是扮作壞人來逃避現實?。
她對我說 : “ 上次我說請你去榮記吃早餐, 但去不成….不如我明天請你去, 當是多謝你…..”
“ 我戒了吃早餐。” 我的答案很決絕。
我是壞人, 我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。 反正, 從以前我也不懂考慮別人。
這答案令她很難下台。
我自己走開了。
之後的兩日, 我又再次失蹤。 現在的我是浪人, 去那裡也沒必要向誰交代。
我一個人去了沙灘。 向販子買了幾罐啤酒, 在樹蔭下坐著。
那裡人很少, 我又可以過我的 ”一人世界”。
我不需要別人關心。 如果想我好, 請別要管我。
我摸一摸頸繩上的那顆星星。 那是sharen的化身。
我常常覺得, 她就在我身邊。
我知道有一個說法, 就是如果你在夜靜望上天空, 發現一顆最大, 閃得最光亮的星星, 它就是你的守護星了。 它會一直守護著你, 照耀著你, 愛著你……
我相信, sharen現在已化成我的守護星, 在遠方看著我。
我的世界並不孤獨。
有我和她以經很夠了…….
#### 你還記得星之約定嗎?
我不會忘記你, 而你亦不淮忘記我
我知道你正在遠方守護著我
所以, 我仍有少許幸福
是我一個人獨享的幸福 ####
之後, 我睡著了。
回家的路上, 我看見carman。 並不是偶遇, 是她在等著我。
她也看到我。 她的眼神像在告訴我 “ 她已等了很久”……
我不想理她, 我直走直過。
“ 你站著! 我有話對你說!” 她說。
瘋了嗎? 在街上這般大叫…….很多人都看了過來。
“ 跟我來…..” 此地不宜久留, 我牽著她到公園去。
“ 你為什麼昨天和今天又不回校? 上次我不是罵醒你了嗎? “
“ 我沒有必要為誰改變…” 我說, “ 為什麼你要不斷纏著我? 你是我什麼人?”
“ 我們是朋友呀!…………就算你不當我是朋友, 我也當你是我的好好好朋友…..”
朋友? 我還有朋友……但我不需要。 朋友可以和你一起過日子, 但卻改變不了命運。
“ 對我這樣好幹嗎? “ 我說。” 我是個沒用的人…..還為我花心思幹麼?”
“ 不…….在我眼中……你一直很本事…….你很善良, 還懂得畫畫, 懂得去哄別人開心……”
“ 那只是以前。”
“ 我相信只要你肯放開……你一定會變回以前的你…..”
我一時間沒有話說。
兩人坐在公園內, 沒有交談。
表面上, 外人會以為是一個社工對著一個問題少年對牛彈琴。
沉悶了一輪, 她又開始說話。
“ 我知道你在Sharen之前, 愛過一個女孩……她叫chris吧…..”
我沒有回答。
“ 為何你要重蹈覆徹? “ 她似乎很有隱喻。
“ 你想說什麼?”
“ 你以前只懂不斷去幻想你和chris的世界, 明知道沒有機會, 你也要自欺欺人……現在呢? Sharen已經死了, 但你還沉醉於你兩人的空間……..你說…..對身邊的人公不公平…….?
”
公不公平? 我好像一時之間, 醒覺了什麼。
以前我懂得 “ 不要為不值得自己傷心的事而傷心”….但為什麼現在忘記了?
Sharen已經死了…..就算傷心……也不能自暴自棄…….
對……現在的我算什麼? 只是一堆供人踐踏的爛泥…….
但我還有這個朋友關心…….為什麼我還不珍惜?
我真的甘心一輩子行屍走肉? 真的要做一個沒有靈魂的人?
那我怎對得起在天上守護我的她…..?
#### 她的一席話令我醒覺
我知道, 我不要再無意義地逃避
我想尋回我的靈魂
我要變回你生前愛的那個我 ####
我說 :” 謝謝你…..你讓我明白了許多…..”
她知道自己的話終於有效……感動得流淚了。
“ 傻瓜……別哭…….別人以為我弄哭你呢……”
我輕擁著她。 是出至朋友式的關懷……
對呢……現在我和她……是好好好朋友…….
<<part4 生與死的邊緣>>
晚上8點, 我和她仍坐在公園裡。 我們的感情已更進一步。
但只是朋友上的感情, 因為我暫時沒有衝動再去愛。 Sharen才走了不久, 我暫時不想再談戀愛。
我就像一隻被訓練跳火圈的獅子。
第一次, 那火圈太高, 太遠了, 獅子跳不上去, 由半空了摔下來。
第二次, 火圈擺得近很多, 獅子全力一跳, 滿以為自己跳過了, 誰知獅子的下半身全著火了, 差點兒燒焦。
第三次, 獅子不敢再跳了。 牠喪失了雄心, 牠怕會再受到傷害。
馴獸師愈用鞭子打牠, 牠愈怯。 為求自保, 獅子向馴獸師怒吼。
最後, 獅子離群而去。
而我也一樣……我隨時會傷害身邊的人。 既然如此, 不如和其他人保持距離會比較好。
與其燒死, 我寧願做一隻跳不成火圈的獅子。
她仍然在哭。 是我的浪子回頭感動了她嗎? 還是有別的原因?
“ 喂…..別哭了…….你雙眼就快哭了出來, 到時可以拍戲了…..” 我說。
“ 嗚……拍什麼戲……”
“ 陰陽路系列…..那些沒有眼的女鬼…..” 我一面說, 一面扮鬼臉。
“ 嘻…….又再騙人…” 她一邊笑, 一邊抹著眼淚。
我很久沒有哄女孩子笑了。 感覺很懷念。
“ 現在你…….不會再逃學了吧?” 她問我。
“ 嗯……不會了……我還有很多事要做。 我答應過她, 要考好高考的。”
“ 那就好了……”
我抬頭望望天空, 全是高樓大廈的燈光。
“ 恐怕在香港是不能看到美麗的星空了…..” 我自言自語。
“ 星空? “
“ 嗯……我答應過Sharen, 會和她躺在草原上, 數著夜空的星星…….但現在, 她早一步上了星空……我知道, 她在遠方看著我, 守護著我……”
carman呆呆的看著我, 又說
“ 我很妒忌她呢…….她有一個很愛她的男朋友…….”
“ 有什麼好妒忌? 反正…….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男朋友……我實在沒有為她付出過什麼…”
“ 不……單看你現在, 只要你好好生活, 她一定會很滿足…”
“ 嗯……”
#### 妳在星空上看下來
應該看到你愛的人已經振作
我可以向你承諾
我不會再沉倫, 我會做好以前應承過你的事 ####
我和她一起望著天空, 見到的只是密密麻麻的燈火。
這情景似曾相識。 是了, 就像我以前和sharen一起在公園坐天光時的情景。
這感覺很好。
“ 明天去榮記吃早餐好嗎?” 我問她…..
“ 好 ! 今次一定要去得成! “ 她笑著說。
對呢…..第一次約她去時, sharen出事了。
第二次, 自暴自棄的我拒絕了她。
今次, 一定會去得成的。
“ 走吧!” 我說。 “ 我送你回去…”
“ 嗯…..”
我們一起步出公園。
臨走時仍想望一望夜空…….真傻呢…..怎可能會見到星星。
我知道, 你很想我幸福地活著…..我會的……
之後的幾十秒, 我畢生難忘。
Carman淘氣地走在前面, 嚷著” 我來帶路!”
“ 小心車子呀!” 我說著…..” 如果你這小鬼被撞死了, 我可沒錢做帛金…”
“ 哼……誰希罕…..”
她回頭對我扮了個鬼臉。 她忘記了自己站在馬路上。
她的身子愈來愈光…….是車燈! 有一輛跑車衝著過來…….
“小心呀!” 我大叫。
如果現在她才懂得走回頭, 一定不夠車子快…..
我顧不了那麼多, 我衝了過去……我抱著了她…..
車子在同一時間撞倒我們…..千鈞一髮時, 我背向著車子, 雙手擁著她的頭, 成為一個人肉護壂…..
我用我的身驅去承受那不是人體能抗衡的衝力…….如果我捱不住…….我會死…….
我聽到了幾種聲音。
一是車子的煞車聲, 二是玻璃爆裂的聲音, 三是……車子撞在我身上的 ”呯啪”聲…
我和她被撞飛了…….我感覺到我們在半空翻騰, 打了幾個轉, 摔在地上。
#### 我到底怎樣了?
我全身都像刀割一樣
很痛…….
我會死嗎? 是命運不肯放過我嗎?
你不是在守護著我的嗎? ###
我不知暈了多久。
“ 阿強!!” 是carman的聲音…….我漸漸有回知覺……我仍緊抱著她。
“ 你…..有沒有受傷……??” 我吃力地吐出想說的話。
她猛地搖頭。 她滿腔眼淚…
“你又……哭什麼?……喊包…..” 我每吐一個字, 身體都劇痛得很…..
不知怎的, 我看到的東西愈來愈紅…..愈來愈暗。
鼻孔和口腔都有些液體吐出來…….是血嗎?
“ 你不要死……..嗚……” 她很傷心。 我真的要死嗎?
“ sharen出……事時, 我救…..不了…她, 今次…..我一……定不會…..讓你有事……”
“ 別說了……嗚…..別說了……” 她說著..” 快找人報警呀!!”
“ 傻瓜…….想不到…..要做帛金的……是你呢…” 我談笑自若, 我不想她傷心。
我感覺到很多人走來圍觀…..我現在是一隻表演跳火圈的獅子嗎? 有什麼好看?
“ 阿強你說些話呀……不要睡覺….” 她盡量激發我的求生意志…..
她摸著我的面, 弄至滿手鮮血。
她的手很暖。
“ 你還要考高考…….嗚…..還要看星星…..和去榮記…嗚…….吃早餐…….” 她淚如雨下。
星星…..
我發現我的頸繩斷了…….那顆星呢?
那顆星見證著我和sharen的約定……
沒有…..找不到…..我的眼皮很重……
我知道我流了很多血…..我像在血池沐浴一樣。 我開始不覺得痛了……..是我開始失去知覺。
“ 別睡呀! 我求你……..嗚……不要睡…”
我合了雙眼。 我耳邊漸漸沒有了聲音, 感覺不到這個世界。
“ 不要死呀……你知不知道…除了sharen之外…..嗚…還有很多人愛你……..”
我隱約聽到她說…
” 其實我很愛你……嗚…..”
一遍漆黑中, 有一點光…….
是星光…
#### 是妳嗎?..
你來接我走嗎?
我會和你在星空上漫遊嗎?
我記得…..我不會忘記你…..
你亦不准忘記我….. ####
它是我唯一的曙光。
我還不能死……我不信我是命苦的人…..
我不信我一生有沒有人愛, 我不信我沒有好的結局。
我還未甘心。
“ 先生! 先生你醒醒!! 你清不清醒? 你知道自己是誰嗎?”
有人叫著我…..我想是救護人員…….
我開不了雙眼…….連動一根手指頭的氣力也沒有…….何況說話…….
我感覺到他們在我身上檢查些什麼, 對我做急救的程序…….之後我被抬進救護車裡……
有一隻手一直緊緊地拖著我…….是她……
她和我一起努力……..一直都沒有放棄…….
“ 小姐你有沒有受傷? 我們替你檢查…..” 我聽到救護人員問她。
“ 沒有……..嗚……你們快救他…….嗚…….我不能失去他……”
你是認真的嗎?
你真的愛我? 是我聽錯吧……
我寧願聽錯…….因為戀上我絕不會有好結果……我一定是聽錯…..
我很累了。
我會死嗎? 死後會去那裡?
會化成星星嗎?
我的生命會平平無奇的終結?
我有很多疑問。 有沒有人可以解答我?
別人說死前的一刻, 會看到很多往日的片段……現在…..彷彿我也看到了…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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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 哈, 阿強那混旦都想追求chris ? 他算什麼?”
“ 我知道那晚之後, 你和我都愛上了對方, 最起碼, 我真的愛上你……..”
“ 已不能改變事實了…..”
“ 喂, 你在香港看得見星空嗎? “
“ 我不要在天台看, 我要躺在大草原看, 好嗎?”
“ 我還有其他朋友嘛……..還有你呢……”
“ 她昨晚坐公車回家時……..發生交通意外…….”
” 滾開! 我要找我的女朋友!!”
“ 下面冷不冷? 如果冷就擁著我吧…..”
“ 你一定要記著……我真的很愛你。”
“ 你繼續逃避的話, 大家都會瞧不起你…..”
“ 我們是朋友呀!…………就算你不當我是朋友, 我也當你是我的好好好朋友…..”
“ 我答應過Sharen, 會和她躺在草原上, 數著夜空的星星”
“ 明天去榮記吃早餐好嗎?”
“ 你知不知道…除了sharen之外…..嗚…還有很多人愛你……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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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碎的片段一一閃過。
我的生命火花快熄滅了……
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都一一向我招手……
chris, sharen, carman…..三個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……我離她們愈來愈遠……
我命懸一線…..
<<last part 星的奇蹟>>
獅子跳火圈的故事仍未完結。
本來經過連番的失敗, 牠已對自己死心。 但在同伴的鼓勵下, 牠認為自己不應輸給命運, 牠一定可以跳過火圈的, 一定可以…..
獅子來到第三個火圈面前。
一定會跳過的……..只要相信自己。 正當獅子準備起跳時, 馴獸師走過來, 把獅子困在鐵籠內。
“ 不懂跳火圈的獅子我們不會花錢白養, 很快你就會被運走…” 馴獸師殘酷的說。
“ 不…….我還可以跳的……讓我跳吧…..” 獅子咆哮, 哀求著馴獸師不要放棄牠…..
但結果, 始終沒有改變。
只乏一個機會。 獅子本來已尋回自己的路向, 牠想為前途而努力。 牠能否跳過第三個火圈? 不知道。
起碼, 牠會盡力而為。 牠不想一生都抬不起頭。 牠要振作……
可是, 馴獸師已放棄了牠…….
我睡了多久? 老天爺已放棄了我嗎……
我還想振作…..我還想考高考, 還想去榮記吃早餐, 還想去看美麗的星空……
我實在有很多東西想做。
##### 獅子想再跳火圈, 但馴獸師放逐了牠。
我還想做很多事, 但命運不肯放過我。
我只是想平凡的生活
但上天要我糟遇的事實在太多了。
我的世界很黑…….
你在那裡? 你不是會照耀著我一生一世的嗎?
連你也放棄了我? #####
我還未死。
我明明感覺到外面的世界, 但我的身體仍然在沉睡……我很想醒來。
我知道的…..我身邊有很多人圍著我……他們在哭…..
有我的家人, 朋友, 同學…..還有她。 我感覺到她的手很柔軟…很溫暖……
carman一直都在我身邊。 我知道, 她沒有放棄我。 我身邊的人都沒有放棄我……
“ 醫生! 我的兒子怎樣了?! “ 我聽到我的老媽問醫生。
“ 他的情況已穩定了。 他身上有多處骨折, 還有內出血的現像…..他的頭部也受到劇烈的震盪。 至於有沒有瘀血要稍後有報告才知道……”
“ 嗚……阿強呀…..”
哭了……他們全都哭了。 原來他們一直以來都很愛護我, 只是我沒有珍惜而已。
混脹…..我的身體怎搞的…..我的雙眼總是張不開…
明明有了意識, 但卻醒不了……
我會一直躺在床上嗎? 一直不會醒來?
後來, 過了很久很久, 不知過了多久。 醫生說我身體的機能會逐漸復原。 但由於腦部曾受到劇震, 我還
未能醒。 要待多久? 可能一會兒, 可能幾日, 可能一年半載, 也有可能一輩子也不會醒來。
不….我不甘心一輩子長眠。
我要醒……..但我還差一點力量…
又過了一段光陰。
我感覺到晝夜, 我感覺到日子的逝去。
應該已過了幾日……我不確定…..
突然, 門開了。 有人入來。 憑腳步聲我已知道是誰…..
她坐在我身邊, 拖著我的手…..
“ 阿強…..自從你撞車後, 大家都很傷心…..你知不知道? “
我知道, 我當然知道。 我很想答她……但我沒有氣力。
“ 你的頸繩斷了…..那顆星星也不知掉到那裡。 我知道那顆星對你很重要…..嗚…:”
是的…..它對我很重要。 它是sharen的化身, 它是我生存的動力。
她又哭了。 自我暈到後, 我已數不清她哭了多少遍。
“ 我這幾天不斷在出事現場找…嗚…..找了很久…..終於找到了…….”
我感覺到她把些東西塞入我殭硬的手裡。
是星星……
她為了它, 一個女兒家走在街上找了幾日； 她為了我, 不知哭乾了多少淚水。
她為我做了很多事…….
不知為何, 有一鼓力量由我握著星星的手傳遍我的身體…..
是我一直乏缺的力量。
我的手指些微動了。 她似乎驚覺了我的氣息…..” 阿強!”
她馬上衝出門口, 大叫 “ 醫生! 醫生快來呀!”
我會醒的…..我用氣力張開我的眼睛…..
我見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景像…….是星空。 是很漂亮的星空。 當中有一顆特別大, 閃得最光的星星向
我微笑……是她…….sharen!
她一直在給我力量醒來…….她一直守護著我, 她沒有忘記我和她的約定…..
##### 你是我的守護星
由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
我的醒來是靠大家的支持
還是星的奇蹟? ####
醫生檢查著我。
“ 嗯, 很好。 快通知她的家人, 稍後我會安排他作進一步檢查…….”
他走後, 房內又只剩下我和carman。
我只見她又哭又笑的望著我……
“ 你終於醒了……嗚…..” 她的手拖得我更緊。
我示意她把枕頭豎高, 讓我坐好。
“ 辛苦你了…..” 我很久沒有說話了。 差點兒發不了音。
“ 不……..嗚…….如果不是有你……嗚…我早已死了……”
“ 你不是幫我找到了它嗎? “ 我望著手中的星星, 發覺它已被血染紅了……
“ 我靠它才能醒過來…….”
是呢…….是sharen和carman給我力量, 我才能醒。
她沒有答我。 只是傻傻地哭。
“ 你知不知道我張開雙眼的第一剎, 見到什麼? “
她搖頭。
“ 是星空……” 我笑著說。 “ 很美的星空……..我知道這是幻覺。 但我覺得是這顆星帶給我神奇的力量……”
“ 嘻…..那一定是sharen在天上守護著你…….”
“ 嗯。 我知道一定是的…”
其後我的家人也來了。 我的老媽抱著我哭了。
很溫馨……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家沒有家庭溫暖…但其實是我不懂珍惜而已。
之後我要做一連串的檢查, 物理治療, 還要替警方下口供。 Carman一直在我身邊。
我和她真的是好好好朋友那麼簡單?
我也不知道……
我記起了…..在我發生意外時, 她說過她其實很愛我…
是朦朦朧朧的我聽錯嗎?
還是她為了激發我的生存鬥志而說的慌話?
不過就算是真的……我未必接受得了。
我所談的愛情均沒有好的結果…..我不想再令自己或別人受到傷害。
黃昏, 我和我哥在病房內傾談。
“ 那個叫carman的女孩很關心你呢…” 他笑著說。
“ 嗯…我們是好朋友…..”
“ 不。 我看得出不是這麼簡單…..” 他接著說。 “ 你昏迷不醒時, 她一直守候在旁, 甚至比我和老媽更擔心你。 後來, 她像想起什麼似的, 連逐幾天走到街上, 像在找什麼…….”
“ 是星星…” 我拿出那顆紅色的星星。 “ 她就是去了找它…..”
“ 哦? “ 我哥看來不知道這顆星對我的重要。
“ 它是我死去的女朋友的化身……它一直是我的生存動力…..”
“ 你仍很愛她?”
“ 嗯……一直以來, 我都沒有變過…..”
“ 那carman呢? 你對她究竟怎樣?”
“ 我不知道……可能…….我也有喜歡她…..”
“ 那你要好好想清楚。” 我哥突然很認真。 “ carman可是好女孩, 你不要辜負她……”
“ 不…..我不敢和她一起…..”
“ 為什麼?”
“ 我的戀愛運很差呢…….我從來沒有好的結果…….”
“ 嗨! 別傻! 你以為現在在拍劇集嗎? 你不試過怎知道? 最起碼, 不要令自己遺憾……”
不要令自己遺憾……..對呢, 如果我因為怕將來的結果而放棄現在的幸福, 我一定會遺憾……
#### 經過了那麼多風波
你和我孕育了至死不渝的感情
我相信這感覺不會錯的
我對星發過誓, 我要幸福地生活
我現在就要追求幸福 ####
出院後的晚上, 我帶了carman去公園。
“ 喂! 你才剛復完, 不要走得這麼快!”
“ 不要緊…” 我和她坐在長椅上。
“ 我在出事時…….好像聽見有人說很愛我…..” 我笑著說。
“ 才沒有! 是你聽錯吧! “ 她面也紅了…..” 我怎會喜歡你!”
“ 真的沒有?”
我突然拖著她的手。
“ 那就當我喜歡你……可以吧?”
真的……..除了chris和sharen外,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
“ 我的戀愛運一直都不好…….” 我望著她說。 “ 你願意把幸福押在我這個倒楣的人身上嗎?”
她沒有答我。
但她的頭靠在我的膊頭上…….
#### 她和我相偎相依在星空下
有你在星空上見證著
我會好好地生活
請你照耀著我們
還記得你我的約定嗎?
我不會忘記你 , 你亦不准忘記我。
我會學懂如何去愛她, 如何去了解她
我會把我當初沒有帶給你的幸福
在她身上廷續下去
我們都相信
星之奇蹟…….. #####
“ 明天去榮記吃早餐好嗎?”
“ 好!”
我和她約定了第四次去那裡去早餐, 但今次不同…..
她是我的女朋友……
THE END By 小add
